1)第一百二五章 分崩(上)_嫡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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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自鸣钟钟摆向左右来回摆动,陌生的“咔咔”声一下一下地极有规律地在响着,冯安东额角的汗顺着鬓边一划而过,砸在青砖地上,一滴汗能有多深?

  可冯安东直愣愣地望着汗滴,感觉像是一汪海朝他铺天盖地地压过来。

  皇帝稳稳地坐在上首,没开腔也没出声。

  难耐的沉默如潮水般汹涌袭来,冯安东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软了,伏在地上将眼轻轻抬起,他说出来了,他说出来了!这样至少能脱开应邑流产这一桩事的罪责了吧。揣在怀里靠近胸腔的那封信,烫得炙人,方祈的胜券在握,证据充足,他不出面,却让自己出面,无非就是把准了自己得罪了应邑,被逼到绝境想要奋力一搏的心态...

  冯安东感觉自己像被豹子逼到悬崖边的羚羊,面前横着的深渊,不跳过去就会被豹子咬死,若是横下心来跳,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活下来!

  “应邑长公主是皇上的胞妹,更是太后娘娘的掌珠,微臣以下犯上,僭越上位,祸已酿成,微臣亦心有戚戚...”

  冯安东再一抬头之时已是眼眶发红,满眼泪光,男儿有泪不轻弹,冯安东心里在想,这也不算是轻弹了吧?泪眼朦胧中看到皇帝神色如常的一张脸,又连忙将头佝下,在青砖地上重重叩了个头,半晌之后才开口晦涩,语声更咽地将皇帝逼得必须做一个抉择:“微臣有罪!可忠君奉朝之心天地日月可见,恳求皇上明鉴!”

  一语言罢,已是泣不成声。

  可惜远在凤仪殿的行昭没能看到这样的场面,否则小娘子一定笑着拍掌,再往戏台上投两个梅花式样的银馃子去。

  戏子唱念做打皆无情,冯安东若是不当读书人了,自荐到四皇子管辖的伎园里头当差,一定能成为顶好的角儿。

  仪元殿被冯安东当做了戏台子,皇帝自然也被带成了戏中人,随着戏子半低半侧的脸,半带粉彩,半带阴影地意动心随。

  “信呢?你若是告诉朕信被应邑毁了,或是信又被应邑藏了起来,朕立马治你个欺君罔上的罪名。”

  皇帝语声低沉,又拿话反过回去将军。

  方皇后对皇帝的认知一直没错,心软耳根子软手腕软,话里头明面上的意思是要看看信笺,才肯作罢。可细细一想,皇帝仍旧在无条件地护着应邑,哪怕心里已经承认了有这封信的存在。

  冯安东一咬牙,从怀里抽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笺奉在掌心里,手肘过头顶,以一种绝对谦卑与低微的姿势奉上。

  向公公瞅了瞅皇帝的神色,垂眸敛首,指尖触到那封尚还带了些体温的信笺时,这位仪元殿第一人手指微不可见地轻轻颤动。

  向公公心里很清楚皇帝看到这封信后意味着什么,冯安东敢顶着天子的怒火来面圣,那一定有自保的本钱——这封信就是。

  因为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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