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番外|忆来生(二)_嫡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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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到过的亲爹,他神情很迟疑好像是在试探着试探着说出这番话来。

  我扭头看shi立于旁的蒋嬷嬷,蒋嬷嬷头埋得低低的,我也瞅不清她是个什么意思,只好又将头扭回来,鬏鬏扫在肩膀上,歪着头轻声问他,“阿爹是怕我也死在凤仪殿吗?”

  莲玉姑姑倒抽一口凉气。

  爹转头看向蒋嬷嬷,哪知蒋嬷嬷却一点儿不让,动也不动。

  爹的手撑在chuang沿上,青筋凸起,眼神朝下,默了良久,终是一边起身向外走,一边轻声丢下一句话,“好好照料郡主…”

  人渐走得远了,我歪过身子去轻掀开幔帐探出头来去瞅,却正好看见爹垂着头站在门框边上,手扶在朱漆高门上,后背一抖一抖地在动。

  我问蒋嬷嬷,“爹是在哭吗?”

  蒋嬷嬷帮我掖了掖被角,神se很平静,回道,“约莫是吧。”说着说着却笑起来,“王妃过世的时候,晋王连出殡礼都未现身,如今倒是我头一回见着他哭。”

  可哭又有什么用呢?

  连我都知道,纵然我流再多的眼泪,死去的小兔子也回来不了,更何况已经去了的人。

  立时我没应爹究竟是回去还是不回去,可翻了年头,我还是老老实实收拾东西回晋王府住了一长段时候――我娘的忌日到了,我亲爹请了几位得道的高僧诵七七四十九的经。

  一回去,高僧见着了,牌位也祭拜了,灯油也点了,我随姨婆不太信这些,住了两三日后,便琢磨着收拾东西回宫去瞧一瞧姨婆,哪晓得许久不见的亲爹找了个黄昏牵着我往明珠苑去,趁着暮se讲了许多话,从栅栏里的几枝岔出来的鸢尾花,讲到还摆在木案上的母亲以前顶喜欢的一只珐琅酒壶,爹问我还记得不。

  我摇摇头。

  爹便在余晖下笑了起来,“那时候你还小,这么长。”他比了个长度,继续说,“连爹娘都不会叫,哪里还记得到啊...这是你母亲顶喜欢的一个酒壶,每年西北送了葡萄佳酿来,你母亲就把酒灌进这个酒壶里,你嘴馋非得咿咿呀呀嚷着要尝,你母亲就拿筷子头沾了滴酒给你尝…”

  爹看起来很愉悦,我很少看见爹愉悦的神情,嗯…其实是我很少见到爹。

  明珠苑里静悄悄的,但是还挂着几盏灯笼,灯笼的光照在木案上。

  我正好看见了珐琅酒壶折射出的那道银光。

  我们俩从里间走到外间,再从外间走回里间,娘用过的胭脂膏已经凝成一坨了,娘用过的铜镜却照旧还很清晰,我和爹的脸全都映在铜镜里,爹看我的神情,好像穿过了好几十年。

  之后我就没再提要赶紧收拾东西回宫去了,反正也只有四十九天。

  白天僧人要念经,我就在小苑里听书描红,跨院的贺妃讨厌得很,常常端着食匣子跑过来扰我,话里话外透着亲近,口口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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